瑪多—唐蕃古道上最遠也最近的距離


最近疫情蔓延有點嚴重,人們大多戴著口罩,避免近距離接觸,人與人之間不得不保持距離。在捷運車廂內,如果喉嚨乾咳了聲,不免會被冷眼瞅,然後如果車廂有空間,人們還會再離妳多退步。疫情的發展,也是人們不願意見到的情況,那種人防著人,心的距離感覺好遠。就在這天,突然有感而發想起了多年前在瑪多找不到住處,被好心民收留住宿的回憶……。那是一種走了好遠好遠的距離,終於有人給妳住的地方,有一碗熱呼呼的方便麵,心好近好近的距離……

 
瑪多縣,距離西寧約五百多公里,位於青海區唐蕃古道上(唐朝入的道路,也就是文成公主入的路線),屬於果洛族自治州境內有著名的扎陵湖與鄂陵湖。這是在遊歷了湛青海湖與黃澄澄油菜花田之後,要前往玉樹稱多縣康寺會見朋友的必經之地。地廣人稀,隨著海拔逐漸升,更有種寂寥之感,地單調冷清,想像著古時候的人,他們踏上這條唐蕃古道是何種心情?吉普車開了好個小時,才會遇見少數的牧人落,這樣的一種空間安排,對於從未造訪地的都市人而言,肯定多少會有未知的不安感。

天地之間,除了藍天、白雲,還有風吹過瑪尼石堆與經幡間的呼呼聲,人在這大自然中,就像螞蟻一般微小。或許因為如此,難得一遇的牧民,不管是騎馬或是打擋車行經,總是會熱情的回應我們可愛陽光的笑容,那足以慰藉旅人漫長旅途的疲憊與單。人與人之間,雖然距離相隔如此遙遠,但那一個笑容,或是一杯奶茶的距離,讓人覺得生命是如此美好,人們彼此能夠相伴是有多麼幸福。

 
到瑪多時天色已昏暗,在唐蕃古道已奔了三百多公里車程後,吉普車已是滿身灰土,人也差不多是晃得暈頭轉向。雖然在小鎮上看到了建物與燈光,但是個仍在發展建設中的落,許多店家不是尚未營業,就是早早打烊或是住宿已滿。問了一家又一家,沒得入住又慌。好朋友阿旺用他家鄉康巴口音努力地在這安多地盤幫忙問住的地方。就在可能我們要有睡車上的最糟打算時,出現了一線希望。在亂槍打鳥之中,隨口問了一家小雜貨店,老闆居然說他們有個尚未有水、電,未裝修的毛坯房可以讓我們住一晚。這在海拔近4000公尺的高原之上,是個天大的好消息,可以讓旅人免於凍寒與高原反應之苦。

 
主人熱情的招呼我們,把家裡所有的各式大小被單全拿出來給我們使用,還親切地準備小雜貨店裡珍貴的方便給我們吃。在這種時候,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一碗熱騰騰泡所帶來的溫暖。問了老闆,我們一晚該給他多少錢好呢?他隨口說了個數字,已不記得是多少錢了,但只記得,那便宜到只能算是借棉被過的錢吧!我們叨擾了一整夜,一會要棉被,一會兒要熱水、要泡麵,主人沒有任何不耐。對他們而言,或許只是舉手之勞幫助旅人度過一晚,但對我們而言,卻是有說不盡的感謝與感動。在地廣人稀的高原之上,更能感受到人與人的相互依賴是有多麼的不可或缺,沒有一個人是可以不需要他人的愛而能夠在這個世上獨活。

當你得到,就更能感同身受去付出,不問回報。這就是在瑪多所留下的旅途記憶。

我們所住的這間毛坯房,對面正在蓋格薩爾王廣場,隔天天亮後,我獨自走到了格薩爾王的面前,靜靜地看著他。謝謝他的子民,如此地溫暖人心……。前世,前前世,我們也曾在這裡誕生過,過著一樣如此簡單,很有愛的生活。在離開之前,我也依依不捨的與老闆家人拍照留念。

 

雖然生活中,有許許多多不得不的理由,隔開了我們的距離,但心始終是緊緊在一起的,我想你一定懂……

超有愛的兄弟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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